台湾藏家旧藏 佛印作为一种佛教用品,它本身既是佛教艺术品的一个组成部分,同时又与佛教史的发展息息相关。金皇统八年千佛印,青铜质,长方形,四周有窄凸边框,正面为高浮雕千佛,佛像身披袈裟,细腰,结跏趺坐于莲花座上,两尊为一组,分施禅定印和降魔印,每排10尊,共10排。背面有平素边缘,缘内地施方形卷云纹,中有一拱桥形钮,钮座素平。在钮周围,左右为两兽头,上部与下部分别为两只奔跑的雄狮,中有“唵比林”“唵啮林”“唵部林” 经文。发愿文为:“河东南路都僧录特授赐紫文妙大师善广施”“皇统戊辰岁次十一月日记平阳府李稀造”,全为阳文。皇统戊辰即为皇统八年。李静杰先生主编的《中国金铜佛》一书介绍,旅顺博物馆有一方,故宫也藏有同样佛印三方,其中三方与此印基本相同,同为皇统八年,另一方发愿文简约,但也注明“平阳府、李稀造”。所以可以断言,此五方佛印为同一范模所制。 佛印有泥制、铜制、木制之别。实际上它不仅仅印于纸上或绢上,也不仅仅为了供养的需要,而且它还涉及到一项十分普遍的群众性佛俗活动,即印佛作法。“印佛作法是释教修行建福的方式之一,以木刻或铜铸之佛和塔形象印于纸上、净沙上或虚空中。”实际上它只是一种祈求灭罪施功的简单仪式,当然这种仪式要按照一定的仪规,其作法次第为:“先行三礼,诵如来况,次以薰烟印佛于虚空,次金刚合掌。主要的活动就是印佛像,印佛时一般为右手印,左手持念珠记数,同时诵真言。印佛的目的一是灭罪禳灾,二是施此尊佛像之功德予众生。印佛坛场的选择取地之便,因地而异,有砂丘的地带印沙,靠近河渠印水,或者直接印于虛空中,不取印的结果,而在于其形式。佛会的参加者上至当地最高行政长官,下至平民百姓,包括僧界僧官、僧尼、信士等。金以佛教为国教,“贵戚望族多舍男女为僧尼”。上至京师下至路府县皆有专门管理佛教的官署,设置各级僧官,“在京曰国师,帅府曰僧录、僧正,列郡曰都纲,县曰维那。”皇统八年千佛印发愿文中提到的僧录,即为河东南路最高僧界官员,其负责“僧尼有讼者皆理而决遣之”。按照金政府对僧官服饰的规定,国师作为全国僧界最高首领服真红袈裟,帅府的僧录、僧正服紫装裟,郡县的都纲、维那服僧人常服。另外,又规定无论何种级别的僧官,或者一般的僧尼如若道行高超、学识渊博,可赐给大师大德的尊号。凡被赐给大师大德称号的僧尼,皆可以服紫色袈裟,这称为赐紫,是一种特殊荣誉的肯定。皇统八年佛印发愿文提到的文妙大师,其既有大师称号,又因其为帅府一级僧官僧录本服紫,所以又加“特授”二字。“服紫”是官职的标志,“特授”是大师称号的表达。至迟在清嘉庆时期李稀造佛印即已为当时的金石学家及收藏者所注意,张叔未《清仪阁题跋》及罗振玉《金泥石屑》均有著录。